【原耽】信徒-03
西方魔幻设定
全架空世界观
本文感情趋势：贝德维尔→加赫里斯→阿涅摩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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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涅摩伊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加赫里斯自己也得不到答案。
不是每一位神祇都像德米特一样亲近众生，风神更是其中之甚，在现存于世的众多记载中阿涅摩伊始终是阴郁又孤僻的那个，这也更显得他当时的出手相助难能可贵。
六百多年前的加赫里斯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地越过了魔族与人类的领地边界，一心只想着用自己的眼睛看一看这些世代为敌的邻居到底是什么模样。他用一件宽大的斗篷裹住了整个头脸，自以为伪装得相当完美，却不知自己早已被盯上了。
他像只过街老鼠般逃窜过整条街，被瓢泼大雨浇得眼睛都睁不开，无数次滑倒在水坑里再爬起来，狩猎的呼喝砸在他的脚后跟上，他连回头看的时间都没有，只顾得上埋头往前跑。
——现在回想起来，得要有多大的机缘，他才能在茫茫人海中一头撞进风神的怀里；得要有多大的勇气，他才敢在人类的街道上拽住一个身份未明的人的衣摆，躲到他身后。
天地间一切声音都像潮水般退去，一滴雨水堪堪停在加赫里斯目光前方，静止不动了。
“既然黑暗与光明不可调和，魔族与人类之间的敌意也就不可能化解。”那人说，“你不该来这里。”
加赫里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抱着那人的胳膊愣愣环顾四周，一时间竟然没太注意听他说了什么。
“这是魔法吗？”等回过神来，小加赫里斯喃喃道。
“不，这不是。”那人蹲下身，“魔法需要配合咒语。”
加赫里斯这才看清他的庇护者的长相。鼻梁高挺，五官深邃，一头银灰色的长发，眼睛像一对世间最稀有的绿宝石。与古籍一模一样，在他面前的，赫然是风神阿涅摩伊本尊。他一瞬间出神了，直勾勾地盯着风神许久后才想起来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行为，猛地低下头挪开视线。
风神用那只没被占用的手轻轻拭去他脸颊上沾染的泥水，可能同时也在窥探他的记忆，加赫里斯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瞬间掠过了什么，可他不在乎，他一心只能感受到风神停留在他脸上的手。阿涅摩伊的体温偏低，手指是柔软的微凉，触上来之后很快便被魔族的高体温熨暖了。
这个认知让加赫里斯心底升腾起一股隐秘的满足。尽管他尚且年幼，可有些东西是魔族的天性，与生俱来。
“我会送你回去，”风神收回手，“但在那之前，你还得跟我先去一个地方。”
他们绕过了停滞的人群，走到一家简陋的小酒馆门前，地神德米特从里面推门而出。两个神族兄弟站在门口用古神语聊了很久，加赫里斯一句都听不懂，但当德米特的视线屡次从他身上掠过时，他大概能猜到他们在谈论自己。
对话结束在地神对弟弟一个亲昵的拥抱里，他转身进去了，下一刻天旋地转，眨眼间加赫里斯就踏在了魔族与人类的边境线上。风神再度蹲下身，口中无声念了几句什么，右手拍上加赫里斯的后背。
“我赐予你祝福，愿你此生平安喜乐。风缭绕你身，作你的刀，如你作我的刀。”这基本就是史书里记载的风神对初代精灵的祝辞，只是将精灵们惯用的“箭”换成了魔族的“刀”。风神低声说完，加赫里斯单膝跪下，双手托起阿涅摩伊的右手，将他的手指贴在了自己刚冒出一丁点尖端的角上。
魔族的角是他人轻易不可触摸的禁忌之地。加赫里斯有万千句誓言，此刻却一句都说不出口。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阿涅摩伊将是他永生唯一的信仰，此后死而复生，生而又死，都不会改变。
“我还有机会再见到您吗？”
“有的。每一道经过你的风，都是我与你同在。”风神起身，“去吧，你该回家了。”
当年的他还曾为风神这句看似敷衍的回答而生过闷气，直到后来才明白，神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谶语。
往后五十年不到，风神陨落。自此，他只能在每一道途经的风里怀念他。
加赫里斯把自己从回忆里拔出来时，贝德维尔已经几乎扫完了盘子里的食物。
“你怎么了？”贝德维尔放下刀叉，“先是在广场那一声不吭就走，现在又不吃东西。”
“没什么。”加赫里斯道，“只是突然发现一个我敬仰了很久的家伙是个混账。”
既然阿涅摩伊那么早就将风神的权杖放在了他身上，说明最起码从那时起他已经预见到自己的陨落，却什么都没做，放任事态的发展，放任了将近五十年！
他简直越想越生气！
贝德维尔转了转眼睛，不太确定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呃……我很抱歉？”
你抱歉有什么用。加赫里斯腹诽着，拉开外套给他看了看怀里羊皮卷的一角。“不过有个好消息，我拿到了四方遗迹的具体位置。”
“你从哪儿弄来的！”贝德维尔左右看看，凑近些压低声音，“我敢打赌这东西昨天晚上还不在你身上！”
加赫里斯瞪大眼睛：“你趁我睡觉的时候翻我东西？”
“这是重点吗！”
“这怎么不是重点！诸神啊！我救了你的命，带你回我的营地。我是信任你才先在你面前睡着，你却偷偷翻找我的行李！”
贝德维尔搭在桌沿的双手胡乱挥动起来，他看上去似乎非常想把餐盘扣到加赫里斯脸上，甚至干脆是整张桌子。“你能别像个姑娘一样斤斤计较吗？我总得找点能确认你身份的东西，万一你是个坏家伙可怎么办！”
这个理由似乎有点能说通，加赫里斯稍稍松了口。“……向你的信仰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再给你解释地图的由来。”
贝德维尔顿住了。“这个不行，”他说道，“起码现在不行。”
他在加赫里斯探询的目光里微微卷起右臂的袖子，人类的白色皮肤上黑色花纹对比强烈得刺目，彼此勾缠着往衣料下的更深处蔓延而去。
黑暗神的信仰标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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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标记是无法隐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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